第五章 你什么都不是！

可是，即便是这样的声音，让她无比沉迷的唤声，这不是她该听到的。
  多年后，当得知有关于成宇的所有事情，当得知自己是多么愚蠢的受骗上当的时候，从那个时候开始起她就发誓，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男人。
  只是，没想到他还是来了，他还是很不要脸的来见她了……
  应小冰想着这些，便不能原谅成宇，发动引擎打算急速离开时，却发现自己的行为是那么的无力又慌乱，她就坐在那儿拨动着方向盘，一动不能动，背脊上的僵硬传至全身每一个角落。
  伫立在车窗边的成宇亦是没打算放弃，既然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来这儿，他见不到应小冰就不会走。
  “小冰，下车。”
  他道。
  沉沉的嗓音里依然还是有着只属于他给人的安心和温暖，应小冰太熟悉了，她熟悉到即便闭上眼睛，也能在众多人群中识别出成宇的声音。
  她不会下车的。
  她不要下车。
  她更是不要再见到这张让人厌倦可恶的脸。
  应小冰艰难的吞喉，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一定要离开这儿，不要看他一眼，不许去看，可她始终是在成宇面前是定力不好的，成宇亦是仿佛看出了她的举动，下一秒恍如挑衅式的阻拦在她的车前。
  他的态度很明显，显然是非要逼着她下车不可，若是她想要离开的话，除非从他的身上碾过。
  “让开！”应小冰低斥，甚是抗拒成宇。
  应小冰忽略不去看成宇的面容，更加不会去深究这几年他容貌上，身体上的变化，成宇变成什么样都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。
  “小冰，下车，听话。”成宇又再重复了一遍，“听话”一词从他嘴里说出时，隐藏了太多太多的情意，仿佛这情意浓浓的在漫出，让人抗拒不了。
  他让她下车，她就下车吗？
  最好搞清楚，她不是以前的应小冰了，他也不是以前应小冰深爱的男人了，不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！
  现在的他们就是两个陌生的人，不，甚至还不及陌生人，毕竟，应小冰心里揣着强烈的愤怒与憎恨。
  成宇见她没有任何反应，其实看得出来应小冰的犹豫，她是有犹豫的，她在左右为难，到底是下车，还是扬长而去。
  “小冰，今天我们不谈一谈的话，我不会走的，就算这一次谈不了，下回，我也会来的。”
  成宇很坚定，这鼓足的勇气与坚定，是他在心里打了很长的持久战才来的。
  可应小冰在听到这话时是生气了，气焰很大，火气冲冲的下车，“谈什么？你要和我谈什么！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！事到如今，你说，你要跟我说什么！”
  应小冰的口气是十分的犯冲，装载了滔天的怒气，与成宇怒目以对，甚至让成宇清晰的见到应小冰眼底的怒火时，他的心反而没有之前那般沉重了。
  看着她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脾气，听着她还能和他说几句话，哪怕是极度的生气，成宇心里漾出丝丝缕缕的喜悦。
  他趋近，眸光投射在应小冰脸上的神色是那般的温柔，充满了柔情，仿佛就是在告诉应小冰，即便他是不得已欺骗了她，而且一骗就是好些年，但他爱她的心是从未改变过，也不会改变。
  “小冰……”
  “不要说话！一句话也不要说！听我说。”
  应小冰制止他的靠近，自己故作冷静的后退了几步，实则一点儿也不平静，心跳快速的蹦跳。
  她看出了成宇自脸上倾泻出来的情意，她和成宇之间向来是默契的，只要是一个眼神，一个举动，便能很轻易的猜测出他想说什么，因此，应小冰不想让他说一句话，一个字。
  “我和你，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，那都已经过去了，我们不再有任何的关系，现在我是夏越的妻子，我是别人的妻子，希望这个身份，你明白……”
  可当应小冰的话还没有说完，成宇便已经控制不住的紧紧将她纳入了怀中，不容应小冰有任何的抗拒，强行的把她锁进自己胸膛里。
  “你……放手……你干什么……我叫你放手……凭什么！你凭什么这样？我说过我现在是夏越的妻子，我是夏家的人，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……你是听不明白，还是……”
  应小冰的叫嚣声换不来成宇的放手，几乎他还带点挑衅意味的揽紧了她的腰，“我听不明白，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进，不管你现在是谁的妻子，你是我的人，你是我成宇的人！以前是，现在是，以后也是。”
  他霸道的宣布。
  可应小冰却觉得这说辞是多么的可笑，多么的混账，面庞上泛出的笑容是极度鄙夷的，“这算什么！”
  “……”成宇不言，但目光却是定定的，坚定的凝望她，好似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他想得很清楚的。
  “该死的，这算什么意思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！我应小冰是你说要就要，说甩就甩的人吗？仗着我以前爱你，所以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，你想爱就爱，你想不爱就不爱了，够了！我告诉你，我不玩了！我应小冰不陪你玩了！”
  这么多年来，就像是夏奶奶所说的，最好的青春，最好的年华，那些岁月都拿去颓废，拿去堕落了。
  他知不知道，当初在得到他的消息去世的时候，她是多么的痛不欲生，多少次的寻思，多少次的疯癫……
  每当应小冰想起那段时间自己的颓丧与疯狂，那段时间是不堪回首的！
  “放开！再不放开，我叫人了啊。”应小冰狠狠甩开他的手，“滚……给我滚……我不要见到你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？成宇，我恨死你了，我恨你……我从来没有这么的恨过一个人……”
  应小冰由刚才的愤怒，转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泣，泪水不受控的拼命滑落，她不想哭，尤其不想在成宇面前哭。
  现在在面对他的时候，滔天的憎恨与委屈急速的倾泻。
  成宇当然清楚她有多么的痛恨自己，但是有多痛恨，就表示她有多爱自己，以前应小冰对他的感情，成宇是心知肚明的，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女人会比应小冰爱他。
  成宇什么话都不说了，除了紧紧的抱住应小冰，无论应小冰说什么，做什么，他不会再放开她的。
  应小冰泪流满面，但成宇眼底也同样是热泪不断地涌出，多年之后，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密的拥抱，把她揽入怀里的感觉是这么的好，是这么的暖心。
  成宇的泪水簌簌的落，是痛心的难受，也是深深的开心。
  终于，还是有机会再次将她拥入怀中，“小冰……我爱你……”
  他不说对不起，也不说抱歉的话语，自己欠应小冰的绝对不是几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，但一句简单的“我爱你”藏匿了太多的情绪。他的歉意会在往后弥补，会一直爱着她，疼着她，就像以前一样。
  应小冰哭得则是伤心绝望，这一刻忘了推拒，忘了拒绝，仿佛要在这个时候将所有埋在心底的难受与苦楚一并的发泄出来。
  正因为应小冰的嚎啕大哭，这样失控的嚎哭声换来了夏奶奶的一探究竟，却没有想到出来竟见到应小冰与另外一个男人亲密的搂搂抱抱。
  “你们干什么啊！光天化日之下抱抱搂搂，干什么呢，嚣张大胆得想给我们家孩子戴绿帽呢。”
  夏奶奶气疯了，口气很差，尤其瞪着成宇的面孔，双眼里不断的冒火。
  应小冰听到熟悉的声音，反射性推拒成宇的怀抱，可成宇却丝毫没有因为夏奶奶的出现而拉开与应小冰的距离。
  “奶奶……不是的……我和他，什么关系也没有……”应小冰含着泪的眸光迎向夏奶奶，撇清与成宇的关系。
  “应小冰，你以为我瞎眼了吗，我是老了，但还没瞎呢，你这样趁着我家孙子不在家的时候，跟另外一个男人鬼混，你安得是什么心！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夏越的话，当初就不该结婚啊！干嘛要耍弄他！这个男的长得也不怎么样啊，跟我家夏越比起来差远了。”
  夏奶奶极为生气的对着成宇品头论足一番，敌意很深，从头至脚的看不顺眼成宇，尽管他并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不堪，脸蛋长得很是俊帅，要身高有身高，要相貌有相貌，但就是碍夏奶奶的眼。
  “她本来就是我的，不属于其他任何一个男人。”成宇话少，可说出这言语时，一字一句敛聚了他悍然的坚定与占有欲，他就是那么放肆的宣告着他的所有权：本来应小冰就是他的。
  “你闭嘴，你走！马上给我走，我不要再看到你了，你听到没！几年来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可以对我不闻不问，什么也不管；现在，你也按照几年前那样做吧，就当我不存在，对我什么都不要管，我是死是活，过得什么样的生活，你都不要来插手！一切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！”
  应小冰一口气说了很多，和成宇划清界限的言辞里，仍然不能化解她心底一丝一毫的恨意。
  “走，你给我走……你一定要这么过分吗？在我婆家门口故意来破坏我的婚姻，我告诉你，我不会和夏越分开的，你在我心里，如今什么都不是！”
  应小冰坚决让自己不要心软，不要只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哄得团团转，她再也不会信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