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我正在和男朋友约会

“哈哈哈……行了，看把你吓得，你怎么这么单纯？”s摇头，“你这样腼腆，在直播的时候是很容易吃亏的。”
  白瑾萱看着他严肃的神情，小声道，“你是指会碰上一些低俗的人吗？就像网上报道的一样。”
  s点头，“谁都不知道通过网络发表言论的是什么人，所以有些话会特别的恶心，举个例子吧。”
  “公司里有个美女主播经过层层筛选，终于可以直播的时候，对手请来了水军，在她的公屏里一直刷，玩一夜要多少钱，三陪敢不敢等等更难听的话。”
  白瑾萱难受地皱起眉头，无法想象要是当时的人是自己，不知道会受多大的打击。
  “所以，你要学会应对。”s停好车。
  “腼腆虽然好，但也要强硬起来，不要让人看扁了你。”
  白瑾萱下车，冲他点头，“老师，我知道了，我家在这边。”
  s看着夕阳下，她窈窕的背影，忍不住揉揉眉头。
  随便把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带回家，怎么就这么单纯呢？！
  “老师？”白瑾萱见他不动，顿时不解地看着他。
  “来了。”s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。
  走进满是“屋顶漏水”“修家电冰箱”等等小广告的楼梯，身边扶栏上满是铁锈，下面支撑的铁柱，已经七倒八歪。
  分明是熟悉到极点的场景，s却难以想象，白瑾萱会住在这里。
  看着她熟门熟路的开门，木板隔开的房间只能用简陋来形容。
  s甚至能闻到，隔壁抠脚大汉的脚臭味儿。
  难怪她之前会说不适合学歌了，这种房间，放个屁响点，都能被听到。
  她一个女生，学这首歌的时候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！！
  白瑾萱转头见s脸色不好看，顿时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抱歉，让老师见笑了。”
  “见笑说不上，只是觉得很惊讶你会住在这里罢了，害得我都不好意思接着教导你了。”s笑，“收拾东西吧。”
  白瑾萱给他到了杯水，转身收拾东西，边道。
  “老师要教导我什么？我听着呢！”
  “不要随便让陌生男人进家门。”
  白瑾萱眨眼，“其实我包里有电击棒，床上有防狼喷雾。”
  s：……
  “很好，就是要这样。”s有些郁闷地应道。
  同时注意到她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是某个大牌子的最新款，目光再扫向她拉出来的行李箱上的标记时，s眉头不自觉地一皱。
  有钱去买奢侈品，却没钱换个好的出租屋么？
  心里这么想着，s的眼珠子便转了起来。
  从连一张海报都没有的墙壁，到简单的饭菜，套在垃圾桶里的垃圾袋，都在向他无声诉说着，白瑾萱平日里的拮据。
  虽然知道看女孩子的行李箱是一件很猥琐的事情，但s觉得如果不验证自己的猜想，可能今晚就不用睡了。
  他装作不经意地走到窗边，正好可以看见行李箱里的衣服。
  除去贴身的，还有一部分被挡住标签的，就凭最表面上那一件裙子的标签，就抵得上他一年的工资。
  “你的家人不在身边吗？”s装作不经意地问道。
  白瑾萱手一顿，“我没有家人了。”
  s看了看她修长白皙的手指，笑，“我知道好奇，因为看你的样子，不像是会出来打工，赚钱养活自己的人。”
  白瑾萱拉上拉链，冲他笑，“老师觉得我是什么人？”
  s歪头，猜测道，“你说你是学钢琴的，那至少应该是衣食无忧的小康家庭吧。”
  白瑾萱推起行李箱，点头，“曾经是这样，可是现在他们不要我了。”
  s一愣，就连私生子被正室赶出来这种狗血戏码都想了，就是没猜到这种。
  “抱歉。”s见她继续收拾东西，手下不停，诚恳道。
  白瑾萱摇摇头，“这本就是事实，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，至少我现在找到了一份工作，可以离开这里了。”
  s点头，“对，不要丧失信心，不然你才是真的失败了。”
  白瑾萱笑，不接话。
  “你要学会聊天，和陌生人交流，就算是弹钢琴，也不能一直弹2个小时吧。”
  白瑾萱不解，“为什么不行？平日练习钢琴，一弹就是几个小时，我能坚持下来。”
  s很是无语。
  “弹钢琴只是你的辅助项目，更多是唱歌跳舞，和人聊天知道吗？”s谆谆教导道。
  “聊天聊得好了，把人逗笑了，观众会更喜欢你，同样的，给你的打赏也越多。”
  白瑾萱一脸受教的神情。
  “东西收拾好了吗？”s问。
  白瑾萱点头，s便拖着行李箱，让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。
  正走过隔壁，正巧碰见里面的住户打开门，似乎两人的架势让他有些懵。
  等反应过来后，他顿时冲s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，目光落到白瑾萱身上，十分可惜。
  白瑾萱下意识缩了缩身子，往墙边靠了靠。
  s伸出手来，揽住她的肩膀，往外走。
  背后的人吹了声口哨，白瑾萱似乎都能想出他脸上恶意的笑容。
  快速地下了楼，白瑾萱在房东阿姨那里退了房，她便一直嘀咕着，“这么便宜的房子，你找不到第二家”“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”。
  s从小卖部里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，啧啧两声，“真难想象，你能在这里住下。”
  白瑾萱冲他笑，“我以前也没想过，我会落到这般田地，可事实证明，人被逼到绝境里，什么都能忍下来。”
  s靠在车边，“当时很害怕吧，我离开家的时候也是这样。”
  白瑾萱低头一笑，像是回到了之前，流落街头，不知所措的日子。
  “租了这间屋子后，最开始，天天害怕得睡不着觉，不知道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，我总觉得半夜会有人进来。”
  “然后尽量避开隔壁的人，不要起任何冲突。”
  s想起刚才那个男人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，一副画面。
  单薄的女孩儿小心翼翼观察着邻居的作息时间，早出晚归，每次路过走廊，都垫着脚，生怕惹祸上身。
  一点点大动静，就能把她吓得一颤。
  就像是闯入了狼群的幼猫，每天都是心惊胆战，随时随地都能炸毛。
  看着眼前瘦削的女孩儿，s忍不住拍拍她的头，“你很棒。”
  “？？？”
  白瑾萱茫然地看着他。
  可s却已经站起身，“走吧，等把屋子收拾好，估计都能吃夜宵了。”
  白瑾萱坐进车里，忽然想起还没回复凤阳公司，便打了个电话过去。
  “嘟嘟”两声后，那边才接起。
  “陆先生？”
  陆柏林看了眼将自己拦在门口的胖经理，“什么事情？”
  经理见陆柏林接电话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，而是守在门口，誓要将事情说明白。
  “好，你想清楚了就行。”陆柏林挂断电话。
  “经理有什么事儿？我已经下班了。”陆柏林问。
  “这事情就是要下班来谈。”经理笑。
  陆柏林面无表情。
  经理见他爱理不理的样子，心里升起一阵火气，可是却不得不憋回去。
  陆柏林可是公司里的首席设计师，许多富贵人家的婚礼都是他策划的，和那些小姐夫人们感情好，他一个经理都要让三分的。
  “今天你见过那个钢琴师了吗？感觉怎样？！”经理旁敲侧击。
  “确实不错。”陆柏林笑笑。
  经理一看有门，顿时道，“这不是你手下刚好缺个钢琴师嘛！那个人的履历不错，又没有太高的要求，那就早点把人签下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  “这样吧，明天我就让小刘，把合同给你送来，就免得你再跑一趟。”
  “不用了。”陆柏林似笑非笑，“人家已经说了不来我们公司了。”
  “什么？不可……”经理下意识地反驳，随后迅速反应过来，补救道。
  “我是说怎么会不愿意呢？我们公司的福利这么好，她竟然还拒绝，真是匪夷所思啊！”
  “经理应该去问问她本人，我还有事情，就不奉陪了。”
  陆柏林将手机放回兜里，将经理留在他办公室，走得相当干脆。
  见他走远，经理赶忙找了个角落，拨出那个背在心里的号码。
  “喂，白小姐，是我。”
  经理一双不大的眼睛，左右瞥着走廊，就怕有人出现。
  “您之前不是让我招一个钢琴师吗？我照办了，可是她拒绝到我们公司来啊。”
  “不是，我已经把她的待遇提得很高了，完全超过她的预期工资。只需要弹弹琴，其余时间都不用来公司打卡。”
  “您说的我已经照办了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，那我的事儿……”
  “喂？喂？！白小姐？！”
  经理看着屏幕上挂断的电话，顿时啐了一口。
  妈的，白忙活一场！
  受了陆柏林那么多鸟气不说，还把白家小姐给得罪了！
  那个叫白瑾萱的怎么这么不知好歹！！
  “阿嚏——！！”
  白瑾萱揉了揉鼻子。
  “感冒了？”s伸手将空调的温度调高。
  白瑾萱揉了揉鼻子，轻摇头，打趣道，“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。”
  s笑笑。
  “老师，你在公司里呆多久了？做直播的，真的能一次赚几万吗？”白瑾萱问。
  “一次赚几万，几十万的都有，但这些只是极少数，懂了吗？”s道。
  “一步登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，特别是你这种小新人，可以抱着美好的幻想入行，成绩不如意就想放弃。”
  “那什么事情你都做不好，不管哪一行都这样。”
  白瑾萱抱着背包，望着前面黑压压的树木，“道理我懂，只是，我没那么时间了。”